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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
那晚之后,江屿舟似乎彻底疯了。
他辞去了沪城分公司总经理的职位,
扔下了他曾经那么看重的事业和搭子们,只身追回了京城。
他每天守在我公司楼下,捧着我最喜欢的白色郁金香,一等就是好几个小时。
我每次都让司机直接从车库离开,看也不看。
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我现在的电话号码,信息铺天盖地。
不再是哀求,而是絮絮叨叨地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。
“晚晚,记得我们大学时一起去吃的那家糖炒栗子吗?我又去买了,还是原来的味道。”
“今天路过我们以前常去的公园,长椅还在那里。”
“我学会做你最爱喝的奶油蘑菇汤了,以前总是你做给我吃……”
“我再也不骑摩托车了,真的,我再也不和那些人来往了。”
我依旧没有任何回应。
我的心像是一块被彻底冰封的湖面,任凭他在岸上如何声嘶力竭,也惊不起一丝涟漪。
痛苦吗?或许是有的。但那不是为他,而是为我那五年错付的真心和时光。
父亲和哥哥对此冷眼旁观,并未插手。父亲只说了一句:“自己处理干净。”
直到那一天,下着大雨。
他不知怎么闯进了贺家老宅的花园,
浑身湿透,狼狈不堪地跪在雨幕里,朝着我窗口的方向。
佣人惊慌地来报信时,我正和陆衍之在书房下棋。
顾衍之落下一子,叶和道:“不见一面吗?这样下去,会出事的。”
我执棋的手顿了顿。
最终,我撑着伞走了出去。
他看见我,黯淡的眼睛里瞬间燃起一丝微弱的光亮,挣扎着想站起来,
“晚晚……”他脸上混着雨水和泪水,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,“我错了……我真的知道错了……没有你,我会死的……”
我站在他面前,伞沿替他隔开一部分冰冷的雨水,
看着这个我曾深爱过、幻想过共度一生的男人,
如今卑微如尘土地跪在我面前。
心中竟是一片平静。
“江屿舟,你这样做,没有任何意义。”
“有意义!”他急切地喊道,试图抓住我的衣角,“晚晚,再给我一次机会,就一次!我用一辈子补偿你,好不好?”
“一辈子?”我轻轻重复,摇了摇头,“我们之间,早就没有一辈子了。”
我蹲下身,平视着他的眼睛。
“你爱的,究竟是那个陪你吃路边摊、为你熬夜做方案、一心只想和你有个将来的叶听晚,”
“还是现在这个,能让你少奋斗二十年,让你后悔莫及的贺家千金,贺听晚?”
江屿舟猛地僵住。
雨水顺着他惨白的脸不断滑落。
我已经知道了答案。
我站起身,将伞留给了他,转身走向灯火通明的宅邸大门。
“江屿舟,别再做这些徒劳的事了。给自己留点体面,也给我留点,对过去那五年美好回忆的尊重。”
“从此以后,一别两宽,各生欢喜。”
我的声音消散在雨声里,决绝而彻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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