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妈,我对不起你啊!我就是个混蛋,懦弱、自私……”
“明知道你付出那么多,想回报你,却永远做不到你对我那么好……端上那碗毒面片时,我觉得自己活着太可悲了!后来我更是坠入了心魔,坚持到现在不认罪,只是不希望你白死!”
“我就是个chusheng,是你让我有机会一次次成为人……可我怎么就这么糊涂,活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啊!”
我飘过去,忍痛用手环住他。
就像小时他被霸凌,我安慰他后,冲到学校第一次做了泼妇;
就像老公走了,他知道没爸爸了吓得瑟瑟发抖时,我抱着他睡了一晚,第二天毅然找了五份工作,撑起这个家;
就像查出他的肾病下了病危通知时,我抱住病床上的他,告诉他妈妈有办法,然后在捐肾意愿书上决绝签字……
儿啊,当父母的,永远只会觉得亏欠孩子。
玲玲见儿子哭得痛不欲生,蹲下替他擦去泪水。
“我相信,阿姨替你做了那么多,不是真的为你掩去罪恶,而是希望你有机会成为堂堂正正的男人。”
“这一次,你有机会重新作出选择,而不是掩耳盗铃——缩在阿姨做出的努力下,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。”
儿子终于抬起头,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,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转身和女警回到审讯室,交代了一切。
一个月后,儿子因sharen罪,被判死刑。
可法庭上,他却再也没有儿时的怯懦不安,反倒露出欣慰的微笑。
我听见他在小声嘀咕。
“妈,儿子来了。这一次,儿子不会再逃了,无论你什么样子,都是我的妈。”
玲玲也在他被带去服刑前,经过允许,最后一次抱了他。
看他淡然一笑的样子,才是真的长大了。
在法官法槌落下的一瞬间,我却感觉自己更加轻盈起来。
头顶出现一个苍老的声音。
“你的心愿已了,可以安心离开了。”
原来这一个多月还能陪在儿子身边,只因我的执念——
在母亲心中,自己的孩子,永远都没长大。
我原以为,他会保护自己,生存下去,才是长大;
后来才明白,他明辨善恶,灵魂有所依,才是真的长大。
这一刻,我才是真的放下了。
我的好儿子,来生再见,愿咱们都带着今生修来的善念。
这一次,我们再苦,也会化成甜……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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